我与长陈至立的少年往事

阅览:  日期:2012-09-07

50年代中期,因为陈至立的父亲是厦门一中的副校长,我母亲又是该校卫生室护士,所以我们有幸为邻。从高小到中学,我与至立既是邻居玩伴,又是一中校友(我高她一年级)。岁月流逝,往事渐淡,但当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往事却逐渐清晰起来……

 

小老师成部长

“当当……当当……”用嘴喊出来的上课钟声响了。厦门一中十几个教工家属的孩子迅速乖乖地坐在矮小的板凳上,个个神情专注。只见一个剪短发、两眼炯炯有神的小老师在台前娓娓讲来。语言稚气却滔滔不绝,天真却充满自信。这就是五十几年前暑期在厦门一中教工宿舍底层陈至立当小老师的一幕。她当时大约只有13岁,就组织了小小学前班,并自当校长。我俩都爱当老师,都想当校长,我虽大她两岁,但总拗不过她。我教的大部份是唱歌、跳舞。至立教的是比较正儿八经的课,有时讲故事,有时还写写小黑板。为此,我们有时也会翘着小嘴争论一番,但很快又和好如初。

暑期里,若预知大风将临,至立和我们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会突发奇想,半夜起床,到学校办公楼的大芒果树下守候,拣被风吹下来的大芒果。掉几个、抢几个,冲来冲去,忙得不亦乐乎。第二天,至立会说服我们带着辛劳的“收获”分给小朋友们吃。也许这棵大大的老芒果树品种特好,拣来的芒果那大、那黄、那香、那甜,让我们这群孩子永远都难以忘怀!在至立的带领下,我们曾经在校内的荒地里、插种空心菜。她力气较大,带着我们施肥、浇水、摘叶……有条不紊。那么小的她,在那个年代居然懂得领导我们去“勤工俭学”了。

半个世纪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特有意思。因为我最终成了一个真正的中学化学高级教师。2009年荣获厦门市教育世家光荣称号。至立呢!父亲陈贤禄是一中副校长,母亲是溪岸小学教师,她不仅是教育世家,而且从小就显露了她在教育方面的领导天才。1998年,她成为共和国的第一位女教育部长。

 

酷爱文体,各有所长

文艺、体育都是我们的最爱。而至立对体育的酷爱却鲜为人知。

记得我们还在上初中时的暑期里,为了赶涨潮学游泳,我们常常会顶着炎炎夏日,在老师的带领下奔赴厦大海滩或鼓浪屿港仔后,在那里沉浮,逐浪……尽管一个暑期下来,皮肤被晒得发红、脱皮、变黑;但我和至立却乐此不疲,心情愉悦。

少年时的我们,都爱唱歌!初中时,我被选入厦门一中文艺队和体操队,体操专项是高低杠。没几年,我便放弃体操,课余全心投入歌舞。在厦一中念书和工作期间,我还被选入厦门市大、中院校文艺代表队和厦门教工歌舞团,经常主跳和独舞。

我和至立都是厦门一中的文体骨干,但她更酷爱体育,特别是游泳。她在复旦大学就学期间,就曾勇夺上海高校女子自由泳冠军。她不仅自己酷爱体育,她还大力倡导全民健身。在她任教育部长期间,有一次下面给她报上一份“研究课程改革”的报告里,提出要减体育课。她当即批示:“体育课不仅不能减,还要增加”。电视里,我常看到至立那熟悉的面孔,常常在心里为她骄傲!

 

从学界到政界

至立的爸爸原给她起名为“自立”,希望她能独立思考,后改为“至立”。她在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二个弟弟。在家中就数她最男孩个性。记得有一次,她带着我到校园内某个“高崖”上(可能就是一个旧土墙,大约有三米高吧,下面是我们种空心菜的菜地)。突然间,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碰”一声跳了下去,我被她这一“壮举”吓得口瞪目呆。她却抖抖泥土,小嘴嘿嘿嘿地笑,并向上招呼我也跳下去。在她反复鼓动下,我犹豫再三,最终紧闭双眼跳了下去,惊恐得久久不能平静,在我眼中,至立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生”。她的勇气和胆量让她在任何状况下都永不退缩。                                               

至立很小就开始记日记。记得有一次,我们坐在双杠上休息时,她曾让我看过她的日记。印象中好像就是一些简单的流水账,但字迹却很端正。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有好几段短短的诗歌,念起来还朗朗上口。看到她会写诗,我羡慕不已。在她的启发下,我也开始记日记,并模仿她把抒情的或有激情的文句排列成横的一行一行,就成了我日记中最初的诗。我记日记习惯一直沿袭到文革,那些日记我至今还保存完好,日记里有我与至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弥足珍贵。

至立内心活跃、睿智、敏锐、好奇心强。她爱科学,学习成绩全面优秀,初中保送进高中。我俩从小都立志当一名物理学家。后来,她真考上复旦大学物理系,后又读研究生,成为知名学者。1988年,她从一个物理科技工作者转成一个国际大都市——上海市的宣传部部长。

 

爱国爱党  友谊长存

至立祖籍福建仙游,1946年她随父母到台湾。1948年,当国民党节节败退纷纷逃往台湾时,她父亲毅然携妻女回大陆参加解放战争。从此,至立幼小的心灵对共产党有了朦胧的意识,这种意识从某种意义也决定了她一生的追求。19611月她刚满18岁,就加入中国共产党。1988年她转向政界后,从上海市委宣传部长、上海市委副书记到国务委员、教育部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一路走来,至立把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党和国家。

六十年代. 至立在复旦大学学习,我在厦门一中留校任教,我们曾有书信往来。印象最深的是;她还帮我介绍男朋友,最终我还是辜负了她的好意。虽然后来至立成了国家领导干部,但我们彼此间年年互寄贺卡,互相简短地问候。

往事在记忆里缓缓伸展开来,它绽放出我和至立少年时光的天真快乐,也重温了我们成长过程中的深厚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