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奇长女深情回忆继母谢飞
阅览: 日期:2012-09-25
在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战争中,谢飞是一位传奇式的女英雄。她是海南早期妇女武装的领导者之一;她是南洋临委、马共中央机关的工作人员;她是中央红军(红一方面军)30名长征女战士之一;她是抗日前线威震敌胆的“谢团长”;她曾是新中国第一代法学教育家;她曾是刘少奇的夫人……与此同时,她还是一位普通的母亲,一个对子女关怀备至的革命妈妈。
在2012年2月3日谢飞百岁诞辰庆贺会上,刘少奇长女刘爱琴向笔者深情回忆了继母谢飞在延安时期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道出她与谢妈妈之间那段不为人知的母女深情——
刘爱琴1927年出生在汉口尚德里四号——湖北省总工会的一间小屋里,为安全起见,她一出生就被父亲刘少奇、母亲何宝珍(1933年3月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1934年秋在南京雨花台遇害)送到一个工人运动积极分子家里寄养。刘爱琴乳名叫“爱儿”,管那位工人的妻子叫“妈妈”。由于战争动乱,家里生活十分凄寒,小爱儿刚刚懂事,“妈妈”就一手拉着她,一手挎个破篮子,带上针线,走街串巷找缝缝补补的活儿干。小爱儿还没有桌子高,就已经会领着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到处去拾煤渣、捡菜叶、拾柴禾……
1938年6月,当组织上把刘爱琴从汉口送到延安与父亲相聚时,已经11岁的小爱儿还没有过上真正的家庭生活。也就是那时,刘爱琴第一次见到了谢飞妈妈。父亲指着旁边一位女同志对女儿说:“这是你的谢妈妈。”小爱琴偷偷抬直头看了一眼这位新妈妈,发现她又年轻又漂亮,心里喜欢得不得了,陌生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年7月,刘少奇的长子刘允斌也被送到了延安。爱儿有了哥哥,格外高兴。秋天,允斌兄妹被送进延安保育小学读书。去学校的前一天,刘少奇与夫人谢飞商量:“爱儿这个名字很能表达父母对女儿的爱怜,但它毕竟是个乳名。去上学,得起个正式名字才好。”他稍稍想了一下,又说:“留下爱字,再加上一个‘琴’字吧。”谢飞把“刘爱琴”三个字写下来,告诉爱儿说:“记住,今后你的名字就叫刘爱琴!”
那时候,刘少奇在党内的地位越来越高,繁忙的工作使得一家人聚少离多。在小爱儿的眼中,父亲就是个家长,是座高山,但他不是出差在外就是忙于开会或埋头写作,根本没有时间与自己在一起,因此对父亲的印象还没有她对谢妈妈的印象深刻。
爱儿刚到延安时,身体不太好,经常生病,都是由谢飞妈妈领着去看病。经检查发现爱儿肚子里有不少蛔虫,医院就给她配了驱蛔虫的药。那时,谢飞在延安党校学习,她不放心爱儿一个人呆在家里,就每天把爱儿带到党校去。有时刘少奇在台上作报告,爱儿也坐在台下听。一次下正上课,爱儿因为服了驱蛔虫的药感到肚子痛要上厕所,谢飞就马上陪着她去。见爱儿一下子拉出来这么多的蛔虫,谢飞心疼地抱起她:“孩子,你这样怎么长身体啊!”看着爱儿很害怕的样子,谢飞立马又耐心地告诉她不用害怕,这是小毛病,只要把蛔虫驱干净,吃的食物和营养就会被身体吸收,身体就会慢慢强壮起来。
还有一次,小爱儿感冒发烧,不想吃东西,谢妈妈就端来小米粥。“因为我长在南方,不爱吃小米,他就哄着我吃,我记得很清楚。我病了嘛,她像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心疼我。”说起这些,刘爱琴依然记忆犹新。
谢妈妈不光长得漂亮,而且手也很灵巧,会自己缝纫衣服。有次她按着爱儿的身材买回了布,亲手给有刘爱琴缝制了一套新衣服:白衬衣蓝裤子,是当时很时兴的大城市工人师傅穿的有背带的款式。这套衣服穿起来非常漂亮,走在延安大街上,人们都觉得很新鲜,直朝着她望。
那时爱儿寄宿在延安近郊的小学上一年级,暑假结束开学时,谢妈妈将上学期穿的那套衣服,洗干净叠好,交给爱儿带到学校去。小爱儿将衣服包好夹在腋下,连上厕所都不肯放下,解完手提裤子时忘了这回事,手一松,夹在胳膊下的衣服就掉进了茅坑。当时,我急得不知所措,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谢妈妈没有责备,而是赶紧过来安慰她,让她别哭,先回学校去!
开学一周后,小爱儿回到家里,谢妈妈把那套衣服又交给她。她不好意思地说:“妈妈你是怎么洗的?”谢飞说:“我先想办法把衣服从茅坑里捞出来,然后拿到河里去漂洗。我洗了很多遍,你再试试看!”爱儿捧着干干净净带有肥皂清香的衣服,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感激。
1939年九十月间,刘少奇和谢妈妈先后离开延安,到华中新四军部队工作。刘爱琴也于那年9月,由组织上安排去苏联国际儿童院和专科学校学习。1949年新中国刚成立,刘爱琴在苏联学习了10年后回到祖国。那时,谢妈妈和刘少奇已经分手多年了。刘爱琴被安排在北师大女附中教俄语,平时都住在学校。有一天,收发室的师傅说有人找,刘爱琴出来一看喜出望外:是她多年来不见的谢妈妈!谢妈妈在华北革命大学工作,得知她已回国,谢妈妈立马就赶到北师大女附中来看她。谢妈妈还带来一篮子水果,兴奋地拉着爱琴左看看右看看,亲热极了,母女俩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文革”后期,谢飞从秦城监狱里放出来时,刘爱琴特别担心她,在监狱中呆了几年,她一定吃了不少苦。谢飞却大度地说:“我才不怕他们呐,我没有错,你爸爸也没有错。他们让我说你爸爸的坏话,我根本不加理会!” “文革”结束后,刘爱琴还是常常去谢妈妈工作的单位看望她,畅叙母女之情,还两次陪同谢飞到海南文昌老家,一起去祭奠革命先烈,一起去看望当地的老干部。
“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是深厚的。我深深地感激和爱戴谢妈妈。”刘爱琴讲到这些还是很激动:“谢妈妈没有生育,她最疼爱我,把全部的母爱倾注在我身上。这样细致入微的关爱,包含了一种特别细腻的天然的母性,后来我自己也当了母亲,才真正体会到谢妈妈伟大的母爱。这不是普通的母爱,而是革命的母爱。”